空旧屋

感怀春秋不知所云。

精神失常。

草长莺飞

-想给樱饼皮写点东西。她真的相当好看。

-无cp向。只因为是同期出新衣服的两个孩子。烧饼也很帅气。

-大家都喜欢御侍大人,御侍大人也是如此。新活动出来以后坐实了几个私设,即便如此私设还是很多。

-大家相互之间使用敬称。

-快写完才抽出来烧饼,所以写了还愿,但是ooc注意。


五月是很难捉摸的时节。不如六月的阴晴不定,比四月风和日丽又差点。无论如何,天气对辛勤工作的劳动者来说不是问题。烧饼撸了一把汗湿的刘海,手中剩下的半口包子皮被一鼓作气塞进嘴里。假期也是勤劳小蜜蜂的工作时间,他在喉咙里哼出不成调的小曲,把松垮得不成型的领带又草草系上。

这是五月初始的故事。在大部分人——说的就是蹭在米饭膝头大白天也像个醉汉的御侍大人——还撒着娇不愿意回餐厅工作,绞尽脑汁给五月病找借口的时候,烧饼已经叼走最新出屉的小笼包去给自己找零工了。“既然餐厅不营业的话,我去外头打工也没问题吧?”他当时这样说的。说来也有趣,原本瘫得像泥的御侍听闻他要出门倒是来了精神,驴打滚着跳起来翻箱倒柜,愣是给他整了身规整的校服套上。“新衣服。”年轻的料理御侍冲他眨眨眼,还有模有样在左臂别上三道杠的臂章。

“这算什么?”烧饼哭笑不得。“我是出去打工啊,穿这种干净衣服会弄坏的。您给叫花鸡大哥或者其他人穿啊。”

“你叫花鸡哥哥的头发我都没摸到过。怕弄脏校服就好好穿着去学校嘛。”任性的御侍摆摆手。她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致,嚷嚷着手脚无力又蹭回米饭怀里。御侍总是想一出是一出。深知此点的烧饼也只能叹口气,笨拙又小心地挽起袖口。

“稍等一下。”临近出门的时候又被叫住,他从善如流地站定回头。而御侍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姿势,只是抿起嘴唇,不知为何气氛立刻就与上一秒不同。但她随即又扬起一个笑容,目光投过来,又好像没有。

“也没什么。就是……你穿上这个,相当好看。”

 

原本只是心血来潮,没想到学校真的有假期值日的活计可干。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位御侍贴心安排好的,不过对烧饼来说都无所谓。工作的时候不需要想太多,他拍拍手上的碎屑,重新拎起扫把。有草叶和零落的花瓣从毛刷上抖落出来。这也难怪,正是樱花开的时节,学校树木繁茂的后山即便是正午也还算阴凉,他为此才特意过来小憩。樱花瓣在地上散落了薄薄一层,等结了工钱想吃街口的樱花糖糕了。烧饼这么想着,随手挥舞一下扫把,地上的落樱飞扬起来,融在斑驳的日光里。

“……咦?”花瓣和阳光的间隙里瞥见樱花精灵。烧饼皱起眉头,警惕地后退几步,确认这不是什么光与影的戏法。对方也被他突然转过来的视线吓到,怯怯地站起身。他于是端详了对方一阵,后知后觉想起这少女似乎也是御侍身边的飨灵,只是和平常的打扮也不太一样。

烧饼挠挠头。这位……是谁来着?他放下指着人的扫把,感到有点尴尬。“您好。”最终他想起要打个招呼,语气里是商人惯有的热情洋溢。“日安,烧饼先生。”相比之下对方更中规中矩,甚至还鞠了个躬。“我是樱饼。”像是早已看穿他的尴尬,少女用柔软的声音报上名字。

啊是了,樱饼。比谁都温柔的小姑娘,御侍大人从樱之岛拐回来的看板娘,虽然是战力不高的飨灵,但是长得可爱就够了,也是被御侍捧在手心里的飨灵。烧饼整理了一下信息,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。“樱饼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呢?”他尽量用上轻松的语气。

“在赏樱。”樱饼的语气像她的名字一样和缓。“如果在樱之岛,可以看到整个岛的樱花哦,可惜格瑞洛只在特定的地区种植。果然樱花盛开的样子很美吧。”

 

烧饼其实并不很明白赏花这种风雅的习惯,但他对此谨慎地表达赞同。御侍大人宠溺着的飨灵独自出门赏樱,御侍本人则瘫在家里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,这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烧饼虽是生意人性子,也并非对自家事情漠不关心。前几日御侍心血来潮想给樱饼裁身好衣裳,遇着供应商在价钱上出尔反尔的事在餐厅里也少有人不知。御侍大人向来是掉在钱眼子里的,这样的事自然是引得她发了好大脾气。最后还是对方为了挽回声誉退还全款,御侍也不好再说什么,膈应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了。

以御侍的性子不应该迁怒到樱饼头上。但或许人生气起来也容易出错,又或许是心思过于细腻的飨灵因担忧而闹起别扭。御侍和飨灵的关系复杂得像五月时节,和风过后有阵雨。辛勤的劳动者也是精明的商人,到此地步烧饼当然已经揣度出老板意欲何为。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,他此时只需要扮演好一名说客——想来出门前的那番话,多半也是要他顺带着捎上的。

这不是挺好嘛。吵架的双方都暗自希望有人劝说,给个台阶才能和好如初。烧饼抚摩着衬衫的下摆,尼龙布料在指尖剐蹭得有些疼痛。事成之后他也不需要再继续未完的工作,说不定还能直接向老板讨要补偿的薪水,再多说几句,或许糖糕也由得他买去。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告知这位樱饼姑娘,御侍很记挂您,心里不知多在意,诸如此类既定事实。对商人来说这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。

只是,怎么就有些不甘心呢。

他想起御侍为他换上新衣,一颗一颗系上衬衫纽扣,眼神专注的模样。他虽然嘴上说着不便利,内心也总是欣喜雀跃。现在想来,若做这些的时候眼里看着的全然不是自己,哪怕对乐天派的烧饼来说,也未免太伤人了些。

 

在陷入考量的时候,有樱花瓣忽而零零散散洒在他身上断了思绪。现下是没有一点风的,于是烧饼略有些吃惊地看过去,眼见着樱饼从斗篷下伸出手,有更多花瓣打着旋儿落下来。她见烧饼目光惊讶,便怯怯地收回灵力,眼神却带忧虑:“打扰到您了吗?烧饼先生看上去很难过……您想起什么不愉快了吗?愿意告诉我的话,我可以倾听的。”

他于是想起来樱饼确实是相当善解人意。又或许是自己太好懂了。“樱饼姐姐说这样的话,自己却也怀揣着心事,不是有些不公平吗?”这样的回答多少有些狡猾,只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。到底都是御侍家的孩子,他也并非怀揣着坏心眼。

樱饼这次愣了一下神,随即却笑开来。“您已经知道了啊。”她仿佛忽的卸了负担,坐回原本的树桩上。烧饼配合着走上前去,半蹲在她面前。这漫天樱花衬她的新衣,当真是十分合适,他在这当口有些不合时宜地想。“老板不愧是任性的老板,”他挠挠头,感慨就不受控制地溜出嘴边,“明明樱饼姐姐这样好看,却净在意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。”

樱饼对同伴的腹诽宽容地报以微笑。“钱财可不能被认定成无关痛痒的事情。”她轻巧地答道。“只是谁又知道御侍大人就不在意其他事情呢?就像您这身新衣,”冷不防提到自己,烧饼一下挺直了背脊,“御侍大人当时费了好大劲儿取回家来,又要烦恼着寻个合适时机不声不响地赠与您才好。”

“您瞧,大人虽然嘴上抱怨着麻烦,到底还是给您换上了。”

“我还担心呢,因为御侍大人在有些地方相当笨拙啊,万一惹得您不愿意接受可怎么好呢。因为大小和形体都是比对着做的,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呢?”

“诶……?”烧饼眨巴着眼睛。他一时间还未能理解情况的更替,一个来回内被劝说的人变成自己,听完后还有些许高兴。樱饼小姐善解人意得过头,话说到心坎柔和得要飘起来。他动了动嘴唇,发现想不出合适的言语回应。最后他半是挫败地笑起来,未曾发觉自己微红了面颊。

“樱饼姐姐真是个明白人啊。”他索性席地而坐,仰头看着对方通透的眼眸。“既然看得这样透,又怎么和老板闹起别扭一个人跑出来了呢。”

樱饼的笑容淡下来。“喜欢的心情,可没有办法通过看透来排解呀。”她抚弄着斗笠垂下的头纱,见面到现在第一次露出阴翳神色。“就算心里知道御侍大人的想法,穿上了特意制作的新衣服。可是得不到御侍大人的回应,又有什么意义呢。”

“我跑出来的话,御侍大人会为此担心吗——只能用这样幼稚的方法确认她的心意了。”

“老板也确实在担心哦。”烧饼歪了歪头,“您知道她绕着弯子让我来这里寻您回去的吧。”

“是,原本是打算给御侍大人小小的教训呢。真是给您添麻烦了。”樱饼露出歉意的神色。

烧饼赶紧摆手示意她无需如此。“既然樱饼姐姐得到了想要的结果,我也就放下心了。”他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,向樱饼伸过手去。“那我送您回家去吧。老板应当也有许多话要对您说。”

然而樱饼微笑着摇头了。她起身,并不去接烧饼伸过来的手。“不需要了。我会回去的,但您请继续完成要做的事情吧。”

“您自己可能没发现,您在说话的时候,其实在一直记挂着这个。”她俯身拾起地上的扫帚,递到烧饼手里。“果然还是穿着新衣服工作的话更开心吧。”她冲着烧饼笑起来,和煦如春风。

烧饼却不急着去接她手中的扫帚了。他不吭声的时间有点长,直到樱饼有些怯缩起来。“那个……我说了什么冒犯的……”

“樱饼姐姐。”烧饼出言打断她。他接过少女手里的打扫工具,银白扫帚在阳光下光亮得像真正的钱币。“回去以后老板要是没能好好对您道歉的话,我为您讨个说法的。”

“……咦?”

“还有,”他做了个深呼吸,露出他平常那副乐天派的表情。“有句话,虽然我觉得老板会更想亲口告诉你。但是既然替她跑了个腿,我就抢在前头吧。”

 

——“樱饼,你穿上这身衣服,真是相当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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